江晟也不藏私,对自己知晓的一些后世西医理念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父子二人倾囊相授。
后来仆役把吃食端上来之后,三人也没有住口不言,而是继续边吃边说。
这顿饭一直吃到日上三竿,江晟才最后喝了一口仆役送上来的绿蚁酒,清了清嗓子,道:“江某所学有限,能告诉二位的,已经尽在于此,想要把这门医术发扬光大,却还是需要二位自行摸索了。”
刘河间闻言也是停杯投箸,默然以对。
就在江晟打算告辞回家的时候,刘河间才终于开口道:“江郎,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江郎允诺。”
江晟还以为他是想要光明正大用自己传授的医术治病救人,这本是他的愿望,自无不可,当即笑道:“这门医术我既然传给二位,自然就是觉得在二位手里能发挥更大的用途,救更多的人,若是这方面的事,便不用说什么请不请的了,未来收到的诊金也都是二位的,江某分文不取!”
“不,江郎高义,老朽感佩于心,但老朽所求,却并非此事,甚至与医术也无关。”刘河间道。
“哦?那是什么事?”江晟来了兴趣。
他可是知道刘河间父子的,这父子俩都是嗜医如命的人物,从他们口中说出和医道无关的话来,还真是稀奇呢!
刘河间居然微微露出局促之色,然后才道:“江郎传艺之德,刘家无以为报,故老朽想与江郎结为异姓兄弟,以后这刘家所有的东西,俱有江郎的一半,不知江郎以为可否?”
“噗!”
江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吃惊之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咳咳咳!”
江晟吓得疯狂咳嗽,连连摆手,婉拒道,“老河间你可是要折煞江某啊!您老当江某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了,江某岂能僭越辈分?”
如果说当年刘河间和药王孙思邈成为忘年交还有一丝合理性的话,那眼下刘河间的提议绝对是疯狂了,忘年交那是朋友,传出去可说是一段佳话,既凸显了刘河间医术高明,又彰显了孙药王心胸宽广,但结拜……老爷子,你在开玩笑吗?这是要让唾沫星子把江某淹死啊!
但老河间却像是铁了心一意孤行,江晟不答应,就拉着他不让走,后来干脆直接让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刘抱金上来拜江晟这个二叔,偏偏后者也是个死心眼,居然真要上来叩头。
“打住,刘医师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
江晟简直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对缺心眼的父子俩,但眼瞅着自己不答应就无法脱身,他也只好妥协,但还是提出了两个条件,“行,结拜是,江某答应了,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江某两件事!”
“漫说两件,二十件也行啊,能跟江郎这样的大才结拜,乃是我刘家天大的福分啊!”见他松口,刘河间大喜。
江晟郁闷道:“第一桩条件,此事绝不能外传,除了咱们在场的三个人外,绝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刘河间一琢磨,结拜本就是自己二人的事,与他人无干,不外传就不外传!
“行,此事大哥可以答应你!”他直接就以大哥自居了。
“第二……”
江晟瞧了正用狂热眼神看着自己的刘抱金鬓边的白发一眼,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缓缓道,“第二么,结拜一事,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我跟刘医师以后还是各交各的,不然……江某委实膈应得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