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降临，莫良沉着一张脸，晋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公子现在心情非常差。

这条路并不是回鹿铃轩而是去凤梧阁的，晋庭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公子，天都黑了，我们还去凤梧阁吗？”

莫良没有回答晋庭，而是冷峻地瞥了他一眼。

晋庭一接触眼神，内心便抖了一抖，立刻低下头不再多问。这眼神陌生而熟悉，多年前，自己似乎也见过这眼神。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年岁也小，只觉得主子们可能就是长这样的。

……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主人。他跟着宰相大人来到一处被锁上的屋子。锁被打开后，他看到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位另有些凌乱的小公子。小公子眼神淡漠，完全不理会进门的宰相大人，无动于衷地坐在地上。他知道这小公子就是自己的小主人。即便此刻的形象略显狼狈，但依旧吸引着自己。接下来宰相大人说了什么，其实他并没有听清，因为他的眼里只剩下他的小公子了。

他慢慢走近小公子，想跟小公子打个招呼，但没想到还没走近几步，小公子便防备至极地瞪了他一眼。他停顿了一下，但也没有退怯，而是恭敬地向小公子一礼，并微微一笑，“公子，我叫晋庭，今年九岁。宰相大人说，今后就由我跟着你玩。”

原以为，小公子并不会理会自己，但没想到，小公子竟然开口了，奶着一声傲娇的嗓音，“不要！我只要阿湛！”

……

晋庭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着莫良来到凤梧阁。

莫良一进屋，卫盈正扯着一只蟹腿啃。

卫盈抬头望着莫良略显阴沉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诺敏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她眨了眨眼，疑问道，“莫小良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你不许啊？”莫良的语气有些怪异，瞥了一眼一旁的晋庭、冬赋道，“你们两个退下！”

“是！”两人应命退下。

冬赋一退出房门，便拉着晋庭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二公子不对劲啊！”

“我也不清楚，你也别多问，当心伺候就好！”晋庭神色有些担忧，时不时就往房门那边望。

屋内，卫盈直觉莫良心情不好，也不打算怼，只道，“我哪敢啊！”

莫良在桌案前坐了下来，却没有立刻说话，沉着脸一直望着卫盈。

卫盈受不了莫良这样的眼神，便掰了一只蟹腿递到莫良的嘴边，“喏，今日的螃蟹不错，你尝尝。”

莫良低眸盯了盯卫盈递过来的蟹腿，又抬眼看了看卫盈一副毫无心事的样子，心中便有些气。他推开卫盈递过来的蟹腿，不爽道，“不吃！”

卫盈就着莫良的力向后一仰，差一点没拿稳手里的蟹腿。她靠在椅背上，不满道，“你干嘛？不吃就不吃。我吃行不行！哼！”说着就要把刚才递给莫良的蟹腿往自己嘴里送。可刚要张嘴，莫良竟忽然扑过来，率先一步把蟹腿咬住。

“你……”卫盈猛地推了莫良一把，愠色道，“你搞什么！刚才说不吃的是你，现在又扑过来抢！”

“我高兴！”莫良不以为然地从嘴里取出蟹壳丢在盘中。

“你又犯病了吗？”卫盈没好气地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了手说道，“诺敏是什么地方惹到你，要让你来我这发作？”

“对啊，我就是犯病了，你有药吗？”莫良并不反驳，反而顺着卫盈的话，问她有没有药。

“额……”卫盈嘴角一抽，无语道，“不好意思，治疯病的药我可没有！”

“是没有还是不肯呢？”

“啊？”卫盈翻了一个白眼，“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别让我猜！”

“你是怎么说我的？”莫良眼神又是一沉。

“啊，我说你什么了？”卫盈表示不解。

“你跟诺敏说我们是什么关系？”莫良望着卫盈的神色有些不悦。虽然从他进门起就是这状态，但现在似乎更甚了三分。

“朋友啊！”卫盈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吗？”莫良的语调有些冷。

“难道不是？”卫盈有些被吓，但深觉自己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