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已经确定要把张家铁匠铺作为自己未来在铁器行当的长期合作伙伴来培养了,那自然是从现在开始,就要逐步提高他们的技术水平,也好过日后临急抱佛脚。
可以这么说,三视绘图法,就是他未来一切工业蓝图的基石!
“这……真是神乎其技!”
张云鹤也不愧是世代打铁的匠人,虽然从未接触过三视绘图法,但仅仅只是听江晟草草讲了一遍,他就敏锐地意识到,这几张薄纸,究竟会给铁匠这个行当带来怎样的变革!
意义深远哪!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江晟,眼中露出和前些日子刘医师看到水杨酸时一样的狂热眼神,本来苍白的脸庞,也因为激动而泛起大片病态的血色。
他连声问道:“江郎,此法可是你自己悟出的?”
江晟不敢居功,只是笑笑:“好用就行,谁悟出的无所谓。”
张云鹤只当他默认,发自肺腑地赞美道:“江郎大才,便是古之公输、墨翟再世,也不过与您在伯仲之间啊!”
公输就是鲁班、墨翟就是墨子,这两人都是古代的能工巧匠。
不过严格来说,他们其实是木匠的祖师爷,因为这个年代铁器昂贵沉重的原因,大型铁器很少,很多复杂的器物,主体都是木制,铁匠只负责打造其中的部分零件,整体的思路,都是由木匠提供。
张云鹤把江晟和这两个人相提并论,可见三视绘图法在他心中地位之高!
江晟摇头失笑:“江某可是素来不做手艺活的,张铁匠却是谬赞了。”
“不,光您的这几张图,就已经胜过张某半生辛苦了。”张云鹤不愧是行家,丝毫不因为江晟这几句话而流露半点轻视,依然击节赞叹不已。
随后两人又就着三视图的细节反复讨论、推敲,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流逝了数个时辰,终于,在张云鹤差不多把三视图的技术彻底消化时,旁边响起一声无奈的轻咳:“咳嗯!”
江晟二人抬起头,就见刘医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二人身旁,而且估计已经等候了不短的时间。
而在他身边不远,被派去请他的小张鸦九,也正跟着一起旁听。
也不知这小子是天赋异禀呢,还是对铁匠行当真的热爱,此时他已经完全听得入了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江晟手里的几张图纸,满脸如痴如醉的表情,仿佛那是什么绝世宝藏。
想来要不是还保留着几分理智,他都要忍不住动手抢过去一睹为快了!
“啊,刘医师来了啊,让你久等了。”江晟尴尬地笑笑,起身致歉道。
“无碍,无碍,有幸旁听二位高谈阔论,老夫也是受益匪浅呢!”刘医师忙客气道。
不过只看他满脸苦笑的神色,江晟就知道这老头言不由衷。
隔行如隔山,两人讨论的是铁匠行当的未来,他一个医师能听得懂个屁啊!
“刘医师……”
江晟正要说点什么,却猛然注意到,刘医师今天居然是以一副鼻青脸肿的造型登场的,似乎不久前才刚被什么人暴揍过,嘴唇上甚至还挂着两道没擦干净的鼻血,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
“卧槽?!”
刹那间,他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无厘头的想法,“特么难道这个年代就有医闹了?!幸好老子没行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