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他们聊到兴头上的时候,靠在墙边的萧清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一滴水从天而降,滴到了自己额头上。
“下雨了?”他疑惑地抬起头,就见一个脑袋从墙头探出,嘴巴微张,眼睛痴痴地盯着篝火上散发着香味的烤肉。
他脸上的那滴水,赫然是此人嘴角不自觉流出的馋涎!
“呕!”
萧清当场就炸毛了,差点连刚刚吃下去的饭菜都吐出来。
他一蹦三尺高,指着墙头的来人就要喝骂,可当他看清这个人的模样时,一肚子污言秽语顿时又憋了回去。
因为此人赫然正是他最忌惮的裴耀卿!
“又是你?”江晟也看清了裴耀卿的模样,不禁眉头一皱。
被他一说,裴耀卿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瞬间收起了呆滞出神的表情,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也不回答江晟的问题,只是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小院里的饭菜,然后似乎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克制住心中的食欲,用力一抹嘴角,“唰”地跳下墙头,又跑了。
“裴郎这是作甚?中邪了吗?”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江晟颇为遗憾地叹息道:“哎,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想留他一起吃顿饭的呢!这小子有钱有势,伺候好了可是咱们酒肆未来的活招牌呀!”
“姐夫,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萧青萝不无忧虑地说道,“他是不是拜师被拒,觉得丢了面子,想要报复于你啊,不然今天怎么跟了我们一天了?感觉走到哪都能看到他。”
“嗯?晟儿,青萝所言可是实情?”萧守业皱眉问道。
“谁知道。”
江晟耸耸肩,“不过今天看到他几次了倒是真的,这会儿还跑到我院子外面来了,估计还真是特意跟着我们的。”
一想到自己被个男人像痴汉一样跟踪了一天,江晟就一阵恶寒,脑子里也莫名冒出一堆诸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之类不怎么雅驯的词汇来。
“呸呸呸!肯定不是这么回事,他一定只是拜师不成,心有不甘而已。”江晟安慰着自己,但心里还是难免蒙上了一层阴影,连嘴里的貊炙都不香了。
因为裴耀卿的打扰,几人都没了吃喝谈笑的兴致,一顿晡食就此草草收场。
不过这顿饭也让整个萧家正式看到了江晟在厨艺上的造诣,对他开办酒肆的计划,再无抵触,反而积极参与到其中来。
用萧守业的话说,就是“有晟儿此等手艺,我萧家的食肆,又何愁不能名扬长安”?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萧家完全行动起来之后,能量也是不小。
短短十数日之后,江晟开办酒肆所需的铺面、手续、锅碗瓢盆、桌椅碗筷等皆置办得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郎,如今酒肆的前期准备我等俱已完成,剩下的全看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动起来了?”萧青蔷找到又恢复了蜗居习性的江晟,问道。
“也罢。”
江晟走出了小院,笑道,“张铁匠那里服用了青霉素,是死是活,都应该有个定数了,我正好过去看看他们一家,若是他身体已然无恙,那定制酒器的事情,也的确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