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厅里, 各大管事已然喝着茶在等梁岩的到来,季落环顾四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位置给他坐, 他的心都不知道堵成什么样了。
鉴于梁岩跟管事们一开会就要开一两个时辰, 季落决定自己出去浪一浪,以往季落小不拉几,一旦离开梁岩, 就觉得没有安全感, 所以才会是时时刻刻坐在他的肩膀上。现如今,他好得也是一两岁孩子的身高了,可以自由地撒欢了。
这样想着,他便屁颠颠地转身出了侧厅, 到梁府这么久,其实他都没怎么逛过,这下子可以好好晃悠晃悠了。
梁岩坐到上位时, 刚巧见到季落睁着水润的大眼看了自己几眼, 然后便眉眼弯弯地扭头跑了, 他差点没忍住便想追上去。
绵绵怎么不跟他进来了?往日不管他做什么,绵绵都会坐在他的肩膀上同他一起的。不过想到绵绵现在的身高,恐怕也真的是不适合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了。一开始开心绵绵终于长大一些的梁岩瞬间没了喜悦的心情, 有种儿子长大抛弃爹的心酸感, 以至于各位管事在报告账务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爷,最近连续一个月没下雨,庄稼都有些枯了, 底下的人说,今年的收成恐怕要降不少。不过,咱们粮仓的大米还有几千石存留,还无需担心。”一管事摸摸胡子道。
另一管事忧心忡忡道:“若是一直不下雨,恐怕都无法灌溉庄稼,我担心十有是旱灾。”十年前的旱灾他还心有余悸,五月来一滴雨都下,使得庄稼颗粒无收,多少百姓饿死家中,又有多少人举家迁移卖儿卖女就是为了那几升米。
梁岩思索一番后,吩咐道:“不管是不是旱灾,我们都必须先做好准备。到时候若真的是旱灾,有些商人必将会抬高粮价,以发不义之财。这种事情我们梁府可不能干。”
“是,爷!”各位管事依言点头,数年前的教训他们这些老人都看在眼里,一些商人心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不但哄抬粮价,还同官府互相联手,赚的盆满钵满,可是那样如何,最后在清算的时候,还不是落得个被斩首的下场。
所以说,人这心啊,真的不能太黑,有些钱,不该赚,就不能赚。
梁岩吩咐各位管事派人不动声色地前去粮铺购买大米,以做好面对旱灾的充分准备,随后便结束了例会,待各位管事鱼贯而出后,便急匆匆地出门去找没良心抛下他的绵绵。
此时的季落正在后花园看荷花,湖面上有一九曲廊桥,他哒哒地走了进去,坐在桥边,晃荡着两只脚丫子,眼前的荷叶像撑开的张张绿伞,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层层绿波,又如片翠玉。荷花的花瓣儿结白如玉,花里又托着深深绿色的莲蓬,随风舞动,看上去美极了。
有一簇荷花刚好生长在桥边,季落想用脚去碰它,奈何腿太短碰不到,他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即便换了个姿势,趴在桥面上,伸出胳膊去碰它。
就在季落憋足了气,快要够到那粉色的花瓣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说话声,“兰儿,今年夏天的荷花开的尤为好看,那莲子颗颗饱满,做成百合莲子羹吃起来香极了。你离开的时候,我叫下人给你带一些莲子回去。”
林蓝拿着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夏日的太阳委实毒了些,好好地屋子不呆,非要出来看什么荷花,生怕自己晒不黑吗?林蓝在现代的时候,就被人称作黑珍珠,虽然颜值比一般人要高,奈何这一声的肌肤就是比其他人要黑上不少,怎么美白都没用。所以现在摊上林兰儿那一身雪白的玉肌,真是恨不得天天把自己捂在家里,生怕给晒黑了。
“阿绣,我们回去吧,这太阳太大了!等过些时候再来看荷花如何?”秋莲在一旁给林蓝打着伞,但是热度还是源源不断地侵袭过来,这古代的伞除了挡雨,根本就防不了紫外线的。
见林蓝眉心微皱,鼻尖上全是汗珠子,梁绣也没了赏花的心思,“那成,我们先回屋,等日头不那么晒了再来看看。”
说着,两人便一同离去。
季落见没了动静,小心地探出头,刚巧瞧见她们两人离去的身影,松了口气,生怕那穿越女又发现了她。
话说,这女人三天两头地来梁府,是不是太勤快了一点?怎么就不见梁绣去林府玩呢?被她们一打岔,季落也没了摘花的心思,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虽然身为执念,太阳的暴晒对他起不了作用,但还是会觉得热。
他算算时间,梁岩也应该差不多结束跟那群管事的谈话了,可以去找他了。
等他出了九曲廊桥,还未走到踏到地面,却突然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跟林蓝故作娇柔的声音,“梁大哥,你也来赏花吗?”
卧槽!她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季落磨牙,又微微弯下身,哒哒哒地往回跑,停在一转角处蹲了下来,恰好能瞧见那三人的动静。
梁岩有些不耐,随意地嗯了一声,便往前走去,他找遍了书房跟卧室,都没瞧见绵绵的身影,眼看着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不知道这次绵绵在他面前出现的时间是多久,万一错过了,他该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