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汪曼春想嫁你,那是因为你们是相知相爱的恋人;十年后,我不想嫁你,你也不想娶我,那是因为我跟你连朋友都不是,在汪芙蕖身死之后,我和你就连师兄妹都谈不上了。
因为汪曼春和明楼之间,在十年前的那次分手之后,从来就没有复合过。所有的暧昧,所有的温情,所谓的不被家族所容的爱情不过都是一场虚幻的假象,一场你不拆穿,我乐得做梦的幻境。
“明长官不也是早就知道,从您回到上海,第一次见到卑职起,卑职就是一直在演戏吗?”我低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鞋尖,“我演累了,不想再演了。若是明长官还没看够,戏园子里多得是唱戏呢,您可以去那里慢慢看。”
“我很遗憾,十年的分别让你忘记了许多事情。”视线可及之处多出了一双擦得蹭亮的黑皮鞋,让人挑起下巴,被迫抬起头的时候,我只看得见一双眼眸,好似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吸引力,能将人慢慢吸进去一般,声音愈显凉薄,也越来越近,“当初曼春说喜欢我的时候,师哥就告诉过你,很多事情由你说开始,却不一定会由你来结束。”
当明楼捏着我的下巴亲上来的时候,我才突然想到,所谓的儒雅温润,不过都是明楼作为一个海归学者的伪装,而他作为特务委员会明副主任时雷厉风行的手段却也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更别提他仅有几次的情感外露,和毒蜂的交锋,无一不表明了他骨子里的残暴因子。
天下只有我算人,几时轮到人算我。
明楼从来都不能容忍任何的人或事脱离出他的掌控。
我狠狠地在手腕处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上掐了一掐,暗自埋怨自己又心急了,明明吃过一次亏,却偏偏没长记性。
等明楼松开手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稳重谦润的样子,但却揽着我走到沙发前坐下,硬是把我抱在怀里,态度强硬,不容拒绝。人在屋檐下,我也只能抿着唇强忍着。
“其实,我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明楼说道:“大姐打算等天暖一些了,就让明台和于曼丽订婚,她已经和于曼丽的老师联系上了。”
订婚?明台会同意?
像是看穿我心中所想,明楼接着说道:“大姐发话,明台怎么敢不从?”后半句的声音却带上了些许笑意,“更何况有你在,明台和他的那位心上人怎么能安心走到一起?”
果然,只要入了明镜的眼,许多事情就不用我多费心了,除了那位王天风。
于是,我开口问道:“于曼丽的老师要来?”
明楼摇头:“他说,现阶段教书育人是首要大事,如果不是节假日,他可能无法出席。”
“恩。”如此甚好。
明楼盯着我看了许久,嘱咐道:“大姐很重视明台的订婚宴,你不许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