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份报纸还看傻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
我低着头,将脸朝内侧偏了一些,顺手把报纸塞进柜子里,“我今天有些累,师哥先回去吧!”
“这是谁惹我们汪大小姐不开心了?”明楼对我的话不以为意,只以为我又在闹脾气。
“没有,只是有些乏了。”感觉明楼在盯着我看,下意识地将脸侧的头发向前拨了拨,“师哥忙了一天也辛苦,不用特地过来看我。”
“把头抬起来。”明楼朝我走进了两步,声音愈发低沉,不复之前的轻松。
“你回去。”借着揉额角的动作,遮住脸。
“抬头。”声音冷得不带有一丝温度。
“我不”话没说完,明楼突然一步跨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怎么回事?”动作轻柔的抚上我的脸颊,唇角,却还是让我疼得直皱眉。
“没事,做恶梦,自己打自己。”扭过头躲开他的手。
“老师来过了?”虽然是问话,语气却十分肯定,“我很抱歉,曼春。”
“我自己的问题,”本来想笑的,后来想到自己这幅样子,笑起来更可怕,只好敛了笑容,“与任何人都无关,何必道歉。”
房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师哥,”我见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开口说道:“你带我出去散散步吧!一直在病房待着好闷。”
“好。”他起身将手伸到我面前。
我摇了摇头,拂开他的手,“腿疼,你背我。”
“是!大小姐!”原本准备抚上我脸颊的手在发顶揉了揉,弯下腰,“上来吧。”
我爬到他的背上,紧紧圈住他的脖子,脸贴靠着他的脸颊边。一直走到楼外面,汪芙蕖留下的两个人都在不近不远处跟着,阿诚和小玉则是在一步远的距离。
抱在明楼身前的手悄悄在他身上写着什么。几遍之后,明楼扬声问道:“今天的药吃了吗?”
“中午的吃过了。”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就是晚上的还没吃。”他转过身对后面的人说:“阿诚,你们去把汪小姐晚上要吃的药拿过来,一会儿我看着她吃。”
“是,先生。”见阿诚去拿药,小玉怕他不了解,也跟着去了。只剩下另外两个人还在三四步开外继续跟着。
我贴在明楼耳边,嘴型几乎都没有动过,极小声的说:“汪芙蕖知道青木健次收不到信,等着看你的应对之策。”
继而又指了指路边的长椅,声音稍稍大了些,用保证能让身后人听到的音量说道:“我们过去坐一会儿吧!”
坐在长椅上,微风拂面,确实比待在房间里要舒心的多。转头看向明楼,一双平时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惬意的半眯着。
“明楼,”倚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你相信我吗?”
“信。”自然而然地揽着我,“这个世上只有你最懂我想要什么。”
“是吗?”浅浅一笑,声音不复之前的清亮,而是甜糯如醴,拖着妩媚的尾音,“那你爱我吗?”
“我待你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一贯的温和淡然。
有的时候我真的是恨透了他这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墨玉般的眼眸里,让我看不透也猜不透。
“我该知道什么呢?”我拿出那张汪芙蕖甩给我的手帕,“并蒂莲花碧叶清,玉宇琼宵眷侣情。当年,我一针一线绣好了这朵并蒂莲送给你,可是却被明镜一刀剪成两段。”
见他似要说话,食指和中指并拢,压在他的唇上,“别说话,听我说完。”
“明楼,你当然不爱我。”坐直了身子,看向冬日里依旧青翠的松柏,“若是还爱着我,又怎么会出国没多久就交了一个法国的女友?如果不是因为明镜反对,如今我应当就多了一位嫂子了。”
“曼春,我”他握住我本来掩在他唇上的手,想要解释些什么。
“那些花言巧语我也听够了。”我打断他的话,“我姓汪,你姓明。无论时势如何变幻,我跟你之间都是不可能的。”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轻抚着那道针脚精细的缝合线,低声呢喃着。许久之后,将手帕塞到明楼的手里,也不看他,轻声说道:“明楼,你走吧!”
“我们,不必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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